接下来的行为,无关欲望的宣泄,更像是一种冰冷而残酷的“确认仪式”。
整整一夜,他都在观察着她的每一丝反应。
骤然收缩的瞳孔,瞬间失声的哽咽,白皙绷紧的脚背,以及最终彻底失神的眼神。
没有预想中傀儡那般顺从的平静,也没有人类情动时的纠缠,只有一片死寂的破碎。
他得到了某种形式的拥有,却感觉比之前更加空洞。
那点“甜”似乎消失了,只剩下她肌肤上冰冷的温度,和那双再也映不出他倒影的的眼眸。
鬼牡丹抱着她缓缓坐起身来,华丽的衣袍拂过凌乱的床榻。
他得到了,却仿佛触碰到了更深的虚无,怎样才能让她变得和自己一样呢?鬼牡丹想。
“你想要什么?”鬼牡丹说:“说出任何你想要的。”
玖姝慢慢抬起眼睛看向他,那双眼睛此刻水润润的,却没有泪。
她的声音有些哑,却出奇地平静:“放开我。”
鬼牡丹歪了歪头,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请求。
片刻,他问:“你为什么不哭?”
他的语气里带着不解,“我见过你哭。在唐俪辞身下,你掉眼泪的样子……很特别。”
他像是在调取记忆中的画面,“可怜,又可爱。为什么不对我也那样?”
是啊,她为什么不哭呢?玖姝想起池云有一次跟她讲的笑话,说他小时候偷邻家鸡窝的蛋,差点被看门狗咬了裤脚,但他没跟狗计较,拍拍屁股就跑了。
池云说:“跟小狗计较什么?你越在意,它越来劲。”
现在她就当自己被疯狗咬了。
她越是在意,越是露出软弱,眼前这个男人只会越兴奋。
她不能给他这种满足感。
鬼牡丹俯下身,似乎还想要去吻她。
玖姝在他凑近的瞬间,又说了一遍:“放开我。”
这一次,鬼牡丹真的动了。
他伸出手指,在她身上几个穴位处轻轻一点,束缚感很快就褪去,力气一点一点又回到了四肢。
玖姝缓缓坐起身,拉起滑落的衣襟,手指因为恢复知觉而微微颤抖。她试着动了动脚踝,准备下床。
“等等。”鬼牡丹忽然开口。
他没有阻拦,只是用那种平静的语气说:“尊主这里好像有一味药。不仅控制人心,还能放大人类的欲望。让人变得更……主动。”
他顿了顿,“你想试试吗?我可以去找来。”
他说着,真的作势要起身去拿。
玖姝的心脏猛地一跳。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伸出手,攀住了他的脖子
“不要……”她的声音露出了一丝真实的颤抖。
就是这一丝颤抖,让鬼牡丹的动作停住了。
他低头看她,那双冰冷的眼睛里,浮现出了兴奋。
玖姝在心里计算着:柳眼天亮前必须回来,否则蛊毒会发作。
现在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,她需要时间。
攀在他脖子上的手没有松开。
玖姝抬起脸,第一次认真地看进他的眼睛。他的眼睛很漂亮,却空洞得吓人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她轻声问。
“鬼牡丹。”
“鬼牡丹……”玖姝念着这个名字,声音软软的。
鬼牡丹没有动,任由她攀着自己。
傀儡是冷的,尸体是僵的,只有她是暖的。
玖姝慢慢将脸靠在他的肩颈处。这个姿势很危险,像小动物将最脆弱的脖颈暴露给掠食者,但是她做了。
她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皮肤,带着桃花和药草的淡香。
“你的主人是谁?你是听谁的话来这里的?”她问道。
“是他创造了我。”鬼牡丹回答得很简单,“但我不仅仅是他创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