玖姝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,“而且,破解你这药人之术的法子,又何止这三种?天下之大,至纯至正之力,恰是你这阴邪之术的天然克星,你不知道么?”
她故意留了半句,指的是道法净化,或者用大龙象之力、佛门金刚咒、儒家浩然正气这些至纯力量也不是不能驱散药人之力。但这她是不会告知夜鸦的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会知道这些?!” 夜鸦的声音尖锐起来,她研究多年,自信此术诡异难防,怎会还有这么多破解之法?难道自己真的坐井观天?
玖姝微微偏头,眼神清澈,却故意流露出一丝鄙夷的疑惑:“这些……不是显而易见的道理吗?你钻研这么多年,竟然从未想过?” 那神情,仿佛在说“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”。
“噗……” 一旁的苏昌河差点没忍住笑出声,连忙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一下。他觉得小姝这副嚣张的模样,简直可爱得要命。
苏暮雨无奈地瞥了苏昌河一眼,示意他收敛点,小姝正在办正事。但他自己看向玖姝时,眼中也是含着纵容。
夜鸦的身形晃了晃,显然被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和玖姝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刺激得不轻,心防已然出现裂痕。
玖姝看在眼里,决定再添上最后一击。
“要我说啊,你也别整天惦记着你这了不起的药人之术了。叛出药王谷,背弃师门与医道,这么多年,就折腾出这点漏洞百出、后患无穷的东西?”
“你懂什么?!”
夜鸦猛地尖叫起来,兜帽都被震得向后掀开,露出一张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,“我的研究是开创性的!是颠覆性的!”
“我听闻,你最初是因为夫君意外身故,才痴迷于逆转生死之道,将药人术视为复活亡者的唯一希望,为此不惜背离师门,堕入鬼道。”玖姝突然说道。
“没错……一开始,是的。”她失神般喃喃,随即眼中又燃起疯狂的火焰,
“但现在不同了!我掌握了力量!我用这药人术换取资源,壮大自己,我要证明我的路才是对的!我的医术,我的力量,才是天下第一!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,让药王谷那些老古董后悔!”
这歇斯底里的言论,恰恰暴露了她内心的心虚与恐惧。她早就已经偏离初衷,在歧路上越走越远,所谓的追求不过是为了填补内心的空洞与自我怀疑。
玖姝不再说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她。而这目光,比任何刀剑言语,都更让夜鸦感到无所遁形。
“你别闹了好吗?我劝你,真的别再钻这牛角尖了。你这药人,说到底,不过是个听令行事的提线木偶,命门明显,还容易被人针对牵制你本人,根本……不够看的。”她语气平淡,专挑夜鸦最自负的地方扎去。
眼见夜鸦眼中怒火更盛,玖姝微微扬起下巴,带着一种学术探讨般的口吻,问道:“你听说过‘人傀’吗?”
夜鸦明显一怔,眼底闪过茫然,这显然触及了她的知识盲区。
玖姝捕捉到这一闪而过的迷茫,心中了然。
她不怕说出来会让夜鸦的执念更深,因为就算给夜鸦一百年,她也绝对不可能触及人傀的真正门径。
“看来你并不知道。”玖姝的语气里,自然而然地带上一丝属于天才对愚者的俯视,
“药人,不过是抹杀灵智、驱策躯壳的下乘之作。而人傀……”
她的目光假装扫过一旁关注着她的苏昌河与苏暮雨,声音带着某种引人遐想的幽深,
“那是将生魂以特殊方式缚于自己,心甘情愿,灵智不失,记忆犹在,却能与你心意相通,永世相伴,生死不离。他会爱你所爱,恨你所恨,拥有自己的意识,却又绝对无法背叛离开。”
她说到这里,用一种惋惜的语气反问:“你当年那么爱你夫君,怎么就没想着把他做成人傀呢?那样,他不就能永远陪着你了?有意识,有记忆,永远爱你,离不开你。”
这话的内容细思极恐,而且邪恶阴森至极,可偏偏从玖姝那张纯净绝美的脸上,用那样无辜的语气说出来,形成了一种极其诡异骇人的反差。